第6章 无言的结局
“建儿，你嫂子的话可千万别放在心上，她就是那样的人！”母亲回屋，宽慰耿家建说。
“她说的也没错，和我差不多大的都能打工挣钱了，我还在花钱上学……”
“别想这么多了，建儿，听你二婶说，今天这姑娘长得很俊？”母亲赶紧转移话题。
耿家建鞥了一声，表示确定。
母亲脸上泛起笑容：“那好，看看那边怎么回信儿，要是女方也相中你的话，你们就定亲。”
“娘，女方要是看不上我怎么办？”
“那怎么会？俺们家建儿要个儿有个儿、要人儿有人儿，哪个姑娘看了不喜欢？”母亲对于儿子的长相还是很自信的。
“娘，咱别自个儿夸自个儿了，自己长什么样我还不知道？”耿家建虽然注意到很多女孩会留意他，但自己心底还有些自卑。
“呵呵，别以为娘不知道，李家那丫头，是不是经常给你塞东西？村长他闺女，那许丽霞，是不是也对你有意思？”母亲借题发挥，想要儿子更自信一些，当然刚才的这些话也都是听来的。
耿家建听了，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，“娘，别听别人瞎说！我出去转转。”
耿家建走在细雨迷蒙中，脑子里像是一下子塞进了很多东西，都反应不过来了。
那个姑娘，她会不会看中我呢？
耿家建想。
他的身影，在细雨中显得更加瘦弱。
第二天一早，梧桐树上的喜鹊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。
耿家建半睡半醒之间心里涌进来几份甜蜜，据说喜上眉梢，意味着好事要来到。
一上午耿家建都很紧张，心都跳到嗓子眼了，就像是打电话查询高考成绩时的心情。
“你二婶儿一早就去打听消息去了，怎么到这会儿还没回来呢？”母亲心急，赶着院子里刨地的母鸡。
耿家建不作声，回到屋里干坐着。
“哐啷！”
门开了！
耿家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，走到屋门口向外看。
二婶儿脸黑着，耿家建的心也随之暗淡了起来。
“怎么样，他二婶儿？女方怎么个态度？”母亲赶忙问。
二婶儿朝屋里看，“小建在屋里？”
母亲点点头，“他也在等信儿呢！”
“唉。”二婶儿一声长叹，“人家女方眼光高，想攀高枝呢！”
耿家建在里屋听到这话，心一下子凉透了。
那句歌词便是最好的诠释：心像寒冷冬夜。
“哎呀！”耿家建的母亲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，“咱家小建长得不错呀！是不是嫌咱家穷啊？”
“嫂子。”二婶儿低声说，“我打听了，人家姑娘倒是想进一步了解一下，但女孩的妈听说咱家的条件一般，便死活不让女孩同意。”
耿家建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女孩的姣好面容和窈窕身材，想想这一面之缘已尽，今后便再无交集，不禁悲从中来。
人生四大喜事：金榜题名时，洞房花烛夜，他乡遇故知，久旱逢甘霖。
耿家建高考怕是要落榜，第一次相亲被别人嫌弃，心情已经糟糕透顶！
院子里的妯娌俩儿还在小声说着话。
“他二婶儿，这个要是看不中俺家小建那就算完，你也留心点儿，看谁家有好姑娘，就帮忙张罗张罗。”耿家建母亲陪着笑。
耿家建的二婶儿能扯会拉，东西两庄的都熟，有时也好帮人家牵针引线做个情媒什么的。
二婶儿假作生气，说道：“嫂子，你这说的是哪里话！一家人怎么还说两家话？小建可是我看着长大的，在这方面我当然得留心了！”
…………
屋里的耿家建觉得没面子，便没有出门，坐在自己那光线黑暗的屋子里，默默发呆。
暗淡的日子持续了数天，耿家建觉得好像是过了好几年。
这天，专科分数线出来了！505分！
耿家建过了专科线，报的好的话就可以上个专科了！
父亲始料未及，虽然觉得作为农家子弟上完了专科，就业仍然是个问题。
但他又不愿打击耿家建那死灰复燃的信心，便不再说话。
这一天，是到学校报考的日子。
耿家建一早就坐上第一班城乡汽车去了学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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