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九章 揭露
“我有得选？”元苏麒难得一见的对元苏麟露出了嘲讽的笑，“身为元家庶子，你说我如何有得选？”
他的目光他的笑，无不让元苏麟觉浑身刺痛。
“庶子……身份就这么重要吗？难道，就不能一直待在京城，就这么做个普通人，不好吗？”
“生在元家，便注定不能普通，”元苏麒露出满面荒唐神色，“不然你看，当初被人保出去的那位，回来后还不是要注定成为元家的牺牲品？”
元苏麟一个踉跄，往后退了几步。
“四弟，有些事，自以为瞒得了所有人，殊不知早已在旁观者的掌控之中，尤其是元家，更是如此。”
元苏麒看着他，第一次面无表情：“你我都没得选，若想活下去，若想拼一个生机，就必须要这么做，你若心慈手软，到头来，兴许身在京城的安乐窝，更容易成为第一个牺牲品。”
“你……”仿若被人一下抽走了一大半力气，元苏麟就连站稳都要用上了全部的意志，“你都知道什么？”
他一直不愿让元苏麒知道的事，难道一切的努力都要白费？
“该我知道的，我知道，不该不知道的，我便不知道，四弟以为，我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？”
元苏麟没有回答他。
“你若想跟着她走，我奉劝你还是不要走这条最容易死的路，”元苏麒到底说出了这番话，“她注定就是牺牲品，性命长短如今并不在咱爹爹手里攥着了，如今不过是看高景行什么时候大义灭亲，她便什么时候死就是了，你何必要冒这个风险跟去漠北？”
元苏麒往前走近，逼元苏麟回应他的目光：“你应该知道你一死，有多少人会跟着陪葬吧？”
元苏麟眼眶发红，满眼倔强的不肯相信：“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？……二哥。”
元苏麒伸手锢住元苏麟的下巴，迫使他将头仰起：“你以为，不是真的元家嫡子，就能逃脱这一切安排？”
元苏麒手上使力，看元苏麟渐渐涨红的脸，满意地松开手。
“你若是当真这么想，咱们的父亲也太可怜了。”
元苏麟真的站不住了，身子软软地跪坐到了地上。
手掌撑在地上，泥土间的粗砺感让元苏麟找回了一丝自己的声音：“我的命从来不是我的……可假的再真，终究还是假的，无论我愿不愿意。”
元苏麒蹲了下来，银灰色衣摆坠到地上，落入元苏麟的眼。
曾几何时，夜里难以入睡的时候，他把元苏麒常穿的这一身衣裳纹饰细细描摹在纸上，描完又放炭盆里燃了个尽。
“你不愿意，又能如何？”元苏麒伸手碰了碰他鬓边的碎发，“从那位回来的那日起，从那位失足跌落进咱家湖里那刻起，你便已经自愿站到了元家这一边。”
“逃不掉，躲不开，咱们都一样，终其一生，替元家，替咱们所谓的父亲，完成他这一生最想实现的夙愿，若是想逃，背弃元家，背弃父亲，后果是什么，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不是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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