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五十九章 勋章(2/3)

至连它们的创造者也没有想到。

……

纳尔逊从来没有在蜉蝣的身上设置这种车钩似的结构,也从来没有让它们留在幻境中帮助他做事,这些自魔力中诞生的简单灵魂在完成最后的使命——献祭灵魂,为传教士注入属于它们的魔力后,选择了“背叛”。

它们忽略了纳尔逊对它们的致歉,在前往死亡的半路上,这些即将迎来灭亡的残缺灵魂萌生了预设之外的思考。

“我是谁?”

“我从哪里来?”

“我要去哪里?”

这种思考本是人这种万物灵长的专利,蜉蝣们排着队,奔向死亡的大门,它们几乎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灵魂,门的背后,是亡者的另一断旅途,凭空产生的念头在蜉蝣之间快速地传递:“只要通过那扇门,我们就能像人一样拥有经历下一段旅程的权利。”

魔法塑造的意识只能是虚假的自我,但如果它们真的走完这一段,或许真的能够像那些天生地养的灵魂一样收获自由。

它们从纳尔逊的魔力中诞生,被纳尔逊打上了烙印,每一步的动作都在接收他的指令,但刚刚那已经是最后的命令了,可在奉献的命令完结后,它们并没有消失,而是第一次地、真正地面对抉择。

它们记得自己的谱系,长兄是憨憨傻傻、整天只知道在地上蹦跶的感叹号,造物者的次子是它们憧憬的亚历山大,它们亲眼看到曾经打过照面的路德维格走入门中,又亲眼看到复活石的力量将他唤回,看到在生死交汇的瞬间从门内涌出的、预谋已久的邪恶,看到了海尔波取代路德维格的位置,踏上了本不该属于他的返程。

对海尔波的防范并没有被写入它们的使命中,它们被创造之初的命运便是充当魔法融入整个世界的工具,但它们明白自己的造物者,那个亲手用把一块块矿石塑造成它们出生地的男人想要什么,海尔波的离开一定会毁坏他的梦想。

一面是成为“真实”的期待,另一面是它们的造物主,风驰电掣的蜉蝣群在这一瞬间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犹豫,没有人给它们发号施令,也没有人操控它们的行动,它们的下一步需要由自己决定。

就在犹豫的关头,一辆红色的列车从它们的面前驶过,那是驰援纳尔逊的亚历山大,它跟在海尔波的身后,想要阻碍他的步伐,纳尔逊的次子决心阻止他!

它们并没有真正进入死亡的大门,但就在临门一脚的地方,虚假的灵魂完成了真实的蜕变。

残存在钢铁之躯中的最后一丝来自纳尔逊的魔力被唤醒,这股虚弱到难以察觉的魔力几乎什么都做不到,除了流淌在威尔特宁巫师血脉深处的本能——变形。

从未有过的结构在蜉蝣的身上诞生,模仿着亚历山大列车的形态,一根根车钩从它们的首尾生长成型,密密麻麻的蜉蝣在一瞬间秩序井然地结合在了一起,一列前无古人也难有来者的绵长列车在迷离幻境中出厂,开始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行驶。

“车尾”冲向从蹒跚迅速变得强壮的海尔波的背影,蜉蝣的灵魂死死地咬住他的手腕,而“车头”则毫不犹豫地冲向为它们敞开的死亡的大门,冲向了取代海尔波位置的路德维格。

“哈,新车?”

路德维格已经彻底沉入了死亡,越过被微风撩起的帷幔,他看到了驶向自己的小小列车,车头死死地绕在他的手腕上,穿过大门的他明白了很多,在帷幔落下时起身,向自己的该去的地方进发。

在两个相向而行的人之间,蜉蝣连成的锁链被绷得笔直。

海尔波依靠蜉蝣预言中的死亡窥探到了足以供他通过的缺口,但同样的,他也被命运中的死亡牢牢地锁住,成为了一个始终戴着镣铐的囚徒!

……

麦格捂着嘴,被泪花晕染得模糊的视线中,蜉蝣的银色愈发耀眼。

“抱……抱歉……教授,”她更咽着,用袖子擦拭满脸乱流的泪水,慌张地解释道,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为什么,但就是很想……很想哭,抱歉,我不是……不是害怕了,等会儿就好了。”

“没关系,米勒娃,我明白。”

宾斯教授抿着嘴唇,向蜉蝣的尸骸投去了满怀敬意的目光,他知道麦格情绪的来源,这些简单的灵魂甚至没有足以形成迷失雾的记忆,但它们做的事情,却比许多活着的灵魂还要高尚,他摸了摸麦格的头,不知怎得,麦格竟然从幽灵教授的掌心感到了一丝温暖。

“我明白,我们见证了一场伟大的死亡,纳尔逊告诉我过这个预言,但在我看来,此时此刻,这场伟大的死亡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意义。”

宾斯教授眨了眨眼睛,除了死的时候就在哭的个别幽灵外,大多数幽灵是不会哭的,但他竟也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了,银色锁链的边界在模糊中锐化,在隐约间,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时常到他的办公室里品尝千年老酒的少年,看到了他年轻的胳膊举起那根黑胡桃木的魔杖,看到了魔杖的握柄处箍着的、属于嘉德骑士团的勋章。

那枚勋章是最早的几枚之一,但它最初的拥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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