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伤(1/2)

海兰珠瞠目,望着血迹染湿着男人明黄的朝服。只是一瞬之间,惊惶的令她无法缓神,发生了什么?她到底做了什么?

记忆倒流,她记得他欲拦下那御剑时,剑锋只抵着他的胸口,相持不下,他握住剑身,已顾及不了那锋利割破自己的掌心,她惊慌,只想抽回那剑时,却不料他狠狠的朝自己胸口刺去,她只见他身子微怔,尔后,血液喷涌。海兰珠失色,瞬间扔下御剑,那剑却如钉子般牢牢的定在他胸膛。

他颔首,对上女人眸底的慌乱,薄唇扬起淡淡的弧度,果然...果然只有这样,她才肯放下。

可是卓林真的那么重要?重要到她不惜一切的要去伤害自己。

从前她不说,那个男人却像条鸿沟,跨越在彼此间,他以为她走进了她的彼岸,却发觉,一切不过是虚幻。

她如同镜中花,他只远观,静候,欲伸手触及时,才发觉是只是镜中水月。

多年后的今日,她绝望的质问他时,质问他心中的那颗刺,就如同触及了他最后的底线,他措手不及,他崩溃,他失控,他疯狂,他承认,他斥责,到最后他心灰意冷。

真的是他杀的那又怎样?

原来,活着的人永远比不上死去的那个。

他幽深的眸底渗着绝望,是对她绝望,还是对他自己,他笑问:“这样够不够?”

海兰珠捂唇,泪水犹如雨珠,滴答的落下,她亦是绝望。

他又笑着:“这样不够?”他握紧剑锋,又深深的插入自己的胸膛:“那这样呢?”低沉的声色,刺破沉寂的关雎宫里。

他曾记得哲哲曾绝望的问起,他的心是石头吗?怎么捂还是那么冰冷?直到遇到她,他才知道,即使是石头,也有粉身碎骨全不顾的一天。<>

他望着她滑下的身子,埋首环抱着,听,是她在哭。

终于,

她嘶吼:“啊--”崩溃。

屋外,范文程听闻,立马带着侍卫赶进时,只望见眼前一幕。

“皇上——”范文程焦灼,此幕,宸妃娘娘刺杀皇上,这是诛九族之罪,他踌躇,上前,又一声令下:“保护皇上,快——”

形势紧迫,侍卫立马手扶腰间宝剑,蓄势待发,听范先生命令,他们瞬时涌入,欲护着皇太极四周,可皇太极寒光闪过,低吼道:“都给朕滚出去。”他脸色瞬时惨白,那一声几乎费劲了他仅剩的力道。

胸口撕裂,他蹙眉,紧覆着右肩,疼意逼入,他还是退了几步。

侍卫不敢怠慢。

“滚出去——”

“皇上,”范文程欲劝阻皇太极,话音刚落,却不料皇太极再怒吼:“不要逼朕在说第三遍。”

滴、滴——

空气静时,她仿若听见他溢出的鲜血,滴答的落下,像是他的泪,流淌而干。身子刺裂的疼痛,岂能比得上他心中的痛苦。

范文程只便渐渐退出,可是皇太极耗尽了体力,只觉眼前一黑,碰——

直直的跌倒于地。

“圣上——”

“圣上——”

范文程立马挥手,侍卫蜂拥而上,海兰珠紧抱着自己,身边一阵混乱,她未颔首,只听见那来回的脚步,她不知道他伤的怎样?不知道——

只知道那日的雪,白如莲,他的血染红了那一方白地。<>

呼——

寒风呼啸而过时,

雪花如柳絮吹散,弥漫在关雎宫。

啪——

屋门紧紧闭上,尔后,听见一阵声响。屋外范文程命令侍卫将关雎宫封锁,圣上一日未醒,宸妃娘娘不得踏出关雎宫半步。只等待皇上惩责。

夜,寒如水。

金色的火盆里,火焰燃尽。圆木桌边那蜷缩的身影,一动未动。

——真的是我杀的,那又怎样?那个失心疯的男人有什么好?

——还是你在我身下辗转承欢的时候,你的身,你的心,都还在想着他,是不是?

海兰珠跪坐在地上,天黑之前,有侍女送来饭菜,却不是静儿。隔着纸窗,她也能探到窗外的苍白,雪停了,却严实的覆盖在整个皇宫,映着天际,一道昏暗的白。

那饭菜依旧摆在地上,她未动碗筷,只抱着自己。

——这样够不够?

——这样不够,那这样呢?

脑中尽是惊心动魄的一幕,她在颤栗,泪水一番又一番的滚落。

为什么?

老天爷,你为什么如此残忍?

她怨,是因为这些年来,她一直活在他编织的美梦里,他送她的翡翠十八子手窜;他带她登临凤凰楼宇观晓日;他许她柔情,她赠尔余生;兰幽谷里鸳鸯情。<>

这一切的背后,是他残忍杀死卓林换回的。

就如同烟火,生的美丽绚烂,却是粉身碎骨的狠绝。

海兰珠啊,她自问,她心中可是真的恨他,当他一剑又一剑刺入自己胸膛时,她愣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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