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四十五章 书中竟何如(2/3)

据河北三镇时,公然令人供奉和祭祀安史二贼为“二圣”,时人亦投其所好而趋利效从之,而今也有这些趋奉之人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
但是自己有必要为此折身事贼么,然后就不由得苦笑起来,如今身在贼中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。再看着自己已然变得粗粝生茧的手掌,还有洗得发白又磨破数处的袖口;心中这点犹豫也就没有在存留下多久。

如今之世相比屡屡不得上进之途的朝廷中枢,从贼又与投奔那些相继割据自立一方的方镇,还有多少区别呢。毕竟,其中亦是不乏诸葛爽之流的前贼党出身呢。

如果能够籍着着词赋之道,而于贼境兴起文教或是劝谏于上稍少杀戮德华,那也是一件无愧内在良心和义理的功德之事了

“也罢,还请先生提携了。。当下我这里正有一首所感奉上:”

想到这里,他郑重的向着对方行礼道。

“手风慵展八行书,眼暗休寻九局图。

窗里日光飞野马,案头筠管长蒲卢。

谋身拙为安蛇足,报国危曾捋虎须。

举世可能无默识,未知谁拟试齐竽?”

周淮安忍不住一口喷出来。这还是那个历史上“十岁裁诗走马成”、“雏凤清于老凤声”“不为贰臣,潜隐南安”的玉山樵人韩偓么,怎么没有什么气节和波折的就跪了。

不过仔细想想,这厮算是唐末最后一批进士;起码也要等到平定黄巢好几年后追加的恩科,才得以中举踏入仕途,然后又见朝廷暗弱腐败各种失望的南避隐居乡里。现在应该是他人生最低潮和灰暗,又没法看破、看淡的壮年阶段吧。

只是,自己明明想要的是一些能够激赏文字、针砭时弊、拓展理念的人才,却来投奔的是韩偓这种“香奁体”宗师;感觉就好比后世想要给文宣部门找个像是鲁迅一样能用文字战斗的“大喷子”,却来了个鸳鸯蝴蝶派的张恨水之类般的诡异。

不过,随着政权组织建设的完善,各种各样具有代表性的人选;哪怕是为了装点门面的需要,也是可以接纳和蓄养上一些,已提现普遍的代表性和多样性;

就像是建国初期的那些民国文科大师们,只要不头脑发昏在主流舆论和价值观上刻意去作死;寻常乱搞师生关系、脚踏几条船之类和其他生活、作风上的历史污点和个人遗留问题,g基本上还是相当宽容和善待的。

又好比后世的朝廷每年开大会,勿论前三排咋么人事变动与沉浮起落;在例行宣读的主席台名单上,总有那么几个名字是年年雷打不动的存在;仿佛可以一直苟到地老天荒而寿终正寝为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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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都洛阳城中,又到了夏日炎炎的时节,火热的骄阳炙烤着横跨洛水两岸的上中下三座天津桥,都散发出陈旧木材特有的风化干漆味。

“相公。。”

在呼唤声中,刚刚处理完如山的公案文牍,而难得在乌木案子上小憩了一会的郑畋,也被一个急切的呼唤声给叫醒过来。

刚刚梦见了自己重归长安主掌政事堂,而在天子贤明、群臣合力之下,励精图治、众正盈朝的一番兴旺情景;结果就被人打破的郑畋,犹自有几分不满意沉声道:

“又是什么紧急情形么。。”

“却是新近又有妖书流于市井之中啊。。特地前来请教相公的”

东都副留守兼三宫择捡使刘允章满脸无奈的道。

“妖书,这些东西例行查禁了也就罢了,又何必你专程前来禀告呢。。”

郑畋愈发不满的皱眉道,总算是涵养甚好的没有当即发怒起来。

要说这些日子各种谤言朝廷、妖言惑众的异端妖书,他也看了不少了;甚至觉得其中除去偏激之处外,亦有可做参鉴之处;是在不知道再为此大惊小怪了。

“若是寻常的妖书、妖言也就罢了,可这次大不同以往啊。。”

刘允章愈发苦笑着道

随后第一眼瞅见这本妖书的封皮,郑畋不由嗡的一声只觉得怒血冲头而上,恨不得就要将这东西给撕成碎片。因为上面赫然是几个精致工整的异体大字:《大唐王朝兴亡录。初稿》,而落款则是太平编修局,皮日休、陆龟蒙、刘洵、丘宦、李攒等人名俨然其上。

居然是一本贼军编撰和修著的本朝国史史书;还有许多当世有名的士人参与。要知道历朝历代沿袭下来的惯例,也只有在每每改朝换代之际,新朝对于已经灭亡前朝进行盖棺定论的总结得失,才会专门为此修一部国史的。

这对于当下的朝廷来说,无疑是天大的僭越和冒犯,或者就差没有指着脸,把当朝诸公给打成是尸居余气的亡国君臣、前朝余孽了。

然而很快郑畋就顾不上生气了。因为他越看却越看越是心惊,越看越是不寒而栗起来。一腔子的愤愤热血慢慢冷却下来,而又宛如一桶冰水从头淋到的脚底。因为这其中很多内情虽然说的粗疏,但是却都是涉及到历代帝王起居言行,乃至奏对群臣的记录。

从太宗的玄武门之变说到高宗武后的神龙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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