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止一步,是生（2/2）
赵姨劝的没用，连蒲然都被赶回屋好几回。
他脑子里没有什么，整个空荡荡的，时而还出现自己大哥告诫自己的模样。
孝家子弟在出生之时，会被送到算命先生面前，被昭示这一生的命运。孝家家族显赫，被赋予众望的算命先生自然也不是平常人。一个孩子的命格他不会说全，但出自他口中的话，从没有过错。
孝臣的命格，那位算命先生说了很多，什么大富大贵，一生荣华。但这都不是孝家老太太想听到的，反正这孩子出在孝家，大富大贵断是少不了。当时的她，心里有数，这孩子的命运不会那么平坦，因为他自一出生，就不可能是寻常人。
最后，果真中了孝家老太太所言，算命先生的最后一句话是，这孩子以后会遇见一个让他倾心相对的人，只是会经历太多的磨难和困苦，彼岸珠沙开在生死交界处，正如这孩子的命格，止一步，是生，进一步，亦是死。
孝老太太问他，“那这个让他倾心的孩子，对他是好还是不好？”
算命先生说，“世间万物，无好无坏，因果皆在两人。”
孝老太太最终又问了一句，“那他们的结果，有几成的好还？”
“九成余一。”算命先生双手合十，说出这四个字。
九成余一，坦而言之就是，两人最终的命运，好坏皆在他们自己，只是，上天赋予的好运气，只有那一成罢了。
自那起，当时的孝家家主，也就是孝臣的父亲，就下令说，这件事知道的人谁都不可以透漏半句，否则，家法伺候。
但是总归都是孝臣的长辈，为孩子好的心意不会错，这些年寻求破解之法，也想在别处听见不一样的说法。只是结果都不尽人意。
孝臣坐在楼梯间，指尖是燃到一半的烟，思绪间全都是当年大哥告诫自己的画面。
当时的孝臣因为触犯了一条不轻不重的家法，被罚跪在祠堂。他大哥，也就是孝汝青来看他，又提着他的耳朵念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放人。
只是在最后两人因为什么说到以后，孝汝青告诉他，以后遇到自己心爱的姑娘，一定要好好待她，用尽自己的生命去对待她。
他还说了，孝家向来出情种，只是，他不希望孝臣因为什么狗屁的家族大业去辜负一个好的姑娘。他是这样，所以不希望自己的弟弟重蹈覆辙。
当时孝臣还年幼，并未放在心上，只是因为哥哥从未提过这句新鲜的话，所以记在心里了。
在孝汝青死去的那一天，他又在自己哥哥嘴里，听到了相同的话。
他说，“小臣，你听话，以后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一定要好好的生活，即使并不快乐，也要坚持下去。”
孝臣不傻，他听得出此事的异样，只是他不理解。
大哥好像是知道了以后他的人生一般，只是太复杂了，当时出了很多事，等到孝臣再想起这句话的时候，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。
知道最近，他遇见顾宁，他才又想起来，这句话，他大哥绝对不是随口说说而已。
孝臣坐了很久，久到自己身上都有些僵硬，随后狠狠的打了个战栗，凌晨时分的温度最凉，脑子也最是浑噩。
最后，孝臣灭了刚刚点好的烟，又回到浴室里冲了一遍澡，最后躺回房间，抱着还在做美梦的小姑娘，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暖暖的房间里，温度逐渐升高，床前的落地窗外，结出的冰花慢慢融化，一滴一滴的低落在草地上，无声，温柔。
小鱼丸被赵姨照顾的很好，暂时被安顿在了客厅的沙发上，暖白的小身体上还被盖上了一个小毯子，沙发下是孝臣为它准备的食物，香气萦绕在畔，温馨暖人。
……
连殊的公寓。
他自回来之后越想越是觉得委屈，明明不关自己的事，他这次平白挨下了这件事，以后在孝臣那，肯定少不了自己苦头要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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